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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4章 、鄂州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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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江姑娘!”人群之中,突然有人呼喊江凝紫。

江凝紫回頭望去,發現這還是一個熟人。

李二牛喘著粗氣跑到江凝紫身邊,看到她身後的江玉郎,警惕地站到遠離他的一側,對江凝紫說:“江姑娘,我是李二牛,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?”

見江凝紫點頭,他舒了一口氣,繼續道:“可否借一步說話?”

李二牛忌憚的是誰,只看他的反應,江凝紫便已知曉。

“可以。”江凝紫示意江玉郎跟上。

李二牛遲疑地看了江玉郎一眼,正好對上江玉郎含笑望向自己的目光,瑟縮了一下,話在口中醞釀半天,最後也沒說出異議。

拐來拐去,李二牛帶著他們拐到了城外的樹林。

“眼下已經沒有其他人了,有什麽事可以直說。”江凝紫道。

李二牛抖著手指江玉郎,“江姑娘,可否?”

明白他的意思,江凝紫對江玉郎道:“背過身去。”

江玉郎擡眼瞧了李二牛一眼,似要將這人的容貌記在心上。在江凝紫催促他前,他依言轉過身,站得筆直,問道:“江姑娘,我這樣站行嗎?”

回答他的是江凝紫點在他身上的指頭。

一根銀針隨之紮在他的耳後,江玉郎感受到此生從未有過的寧靜。

“好了,他現在什麽都聽不到了。”江凝紫對李二牛說。

“真的嗎?”李二牛對江湖中人的這些手段表示懷疑,但是他見識過蘇櫻給白淩霄等人餵下的蠱的妙處,自是選擇相信江凝紫所言。

江凝紫點頭,手指一棵高大、粗壯的樹木,“現在可以把樹後面的人叫出來了嗎?”

樹後與草木之色融為一體的衣角微動,走出一位雙眼通紅的絕色少女。

“拜見江姑娘,”少女盈盈俯身,“是我要找江姑娘,與李公子無關。”

“你我素昧平生,找我有什麽事?”江凝紫問。

少女怨恨的目光射到江玉郎身上,一字一句道:“我找姑娘,是想提醒你,這是個壞人。”

少女的用詞單薄,只能用“壞人”二字形容江玉郎,“最好離他遠遠的。”

她說得簡單,但江凝紫看她的表現便知她在江玉郎這裏受了不少的苦楚,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。少女托李二牛將他們叫至此處,是突然見到江凝紫和江玉郎走在一起,她心中不想再有一人遭江玉郎的罪,才現身告誡。

不知何時,李二牛已經走遠,此處只剩下江凝紫和少女兩個女孩子,還有一個聽不見、動不了的江玉郎。

“不知姑娘姓名?”江凝紫想稱呼她,卻發現這姑娘沒有自報姓名。

少女動動嘴唇,她原本就是打著不告知江凝紫自己是誰的主意,但見江凝紫輕松就治了江玉郎,她有些怵她,便老老實實道:“我叫楊柳。楊樹的楊,柳樹的柳。”

楊柳這個名字配少女貼切極了,她的腰肢纖細,似弱柳扶風。

說了姓名,就如同開了口子,楊柳對江凝紫不再隱瞞,將自己的遭遇一一告知。

楊柳與表哥張林相依為命,張林是李二牛的同窗,兩人的家境不好,但同樣勤奮,所以關系不錯。

為了攢張林的束脩和家用,楊柳白日在百花樓唱曲,晚上回家。

那日江玉郎與白淩霄幾人在百花樓廝混,點了楊柳唱小曲兒。

到了太陽落山,楊柳便提出要回家。結果白淩霄等人阻攔,要她飲下一杯酒才準離開。

在百花樓待久了,楊柳清楚有時候一杯酒喝下去,很多事就由不得自己了。所以她拒絕喝酒,執意要走。

但是白淩霄等人都是習武之人,哪有她拒絕的份,直接掐住她的下巴,將整整一壺酒灌入她口中,告訴她爬出房間就放她離開。

楊柳根本不會喝酒,一壺酒下肚,便已神智不清。但她心裏清楚,如果不走,就真的走不掉了。所以她即使站不穩,爬也要爬出房間。

誰知在她摸到門檻的時候,腳腕被人拽住,又被拖回了房間。

後來的事情,楊柳記不清楚了,只記得自己滿心的絕望與痛楚。

她被江玉郎整整折磨了一夜,醒來的時候,身上沒有一塊好肉。

楊柳最後是被發現她未準時回家張林裹著被子帶回家的。

張林見太陽落山楊柳仍未回家,就趕到了百花樓,百花樓的鴇母害怕白淩霄等人權勢,便謊稱楊柳已經回家。

張林不信,執意要進去尋她,結果被擾了興致的李明生派人打至昏迷。

張林清醒過來的時間也不比楊柳早多少,表兄妹二人就帶著一身的傷回了家。

李二牛會發現此事,也是因為見張林第二日未去上學,散學後特意找去他家,才知道這兄妹二人的遭遇。

有蘇櫻餵給白淩霄等人的蠱在,李二牛知道怎麽對付他們,但是江玉郎他就束手無策了。

張林的學識不錯,這次下場秀才的功名絕不是問題,他拒絕了李二牛要幫他的提議,決心努力讀書,等掌握權勢在對付江玉郎等人。他心裏清楚得很,現在的自己想要對付江玉郎根本不可能,盲目沖過去不過是自取其辱,必須徐徐圖之。

“所以你是擔心我受他的騙?”江凝紫問楊柳。

楊柳點頭,“我以為江玉郎在討好姑娘,怕你被他騙了。”

當然,也有擔心江玉郎成親後再平添助力的原因在。

正好陪著她一同出門的李二牛認識江凝紫,她便決定現身告知她實情。

江凝紫憐惜地望著楊柳,她很同情楊柳的遭遇。

楊柳說到張林時眼睛流露的情意,和看向江玉郎的恨,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
毫無疑問,江玉郎所做的一切,給這對有情人留下來難以磨滅的傷痛。

明明等到張林中了秀才,他們的家就會變好了呀!

江凝紫沒有多說什麽,幹脆地抽出殘劍,遞到楊柳面前,說:“做你想做的,一切有我。”

楊柳看著冒著寒芒的殘劍,擡眼對上江凝紫鼓勵的目光,已然明了她的意思。

顫抖著手撫摸殘劍的劍身,楊柳臉上第一次露出笑容。

“真是柄好看的劍,”楊柳讚了一聲殘劍,對江凝紫說,“這是姑娘的愛劍,臟了它不合適。”

楊柳收回手,對江凝紫說:“江姑娘等等我。”

說完,她在林中尋了一會兒,提著一根趁手的木棍回到江凝紫身邊,帶著歉意說:“姑娘久等了。”

楊柳打量著江玉郎的後背,向江凝紫確認,“我做什麽都可以嗎?”

江凝紫點頭。

在江凝紫疑惑的目光下,楊柳從袖中取出一塊手帕,踮起腳尖,用手帕蒙住江玉郎的雙眼,仔細系好,並在他耳邊低語,“真是可惜,江公子你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。真想知道,是看你反抗之後無法逃脫更有意思,還是像這樣傻站在更讓你絕望。”

語畢,楊柳撿起木棍,走到江玉郎面前,狠狠戳中他對她犯下惡事的某處。

江玉郎悶哼一聲,只覺得四肢百骸皆痛。

看到江玉郎的表情,楊柳臉上露出這些日子以來第一個真心的微笑。

“真好。”她感嘆一聲,眼睛發光地再次戳中同一個位置。

一次次、一遍遍,楊柳看到江玉郎的□□被鮮血染紅,才停下動作喘口氣。

此時她才感覺到累,理智回籠後,她用力將江玉郎推倒在地,似舂米、似搗藥般砸向江玉郎身上的同一個部位。

直到雙手完全提不起木棍,楊柳才將木棍一丟,摸了摸浸濕額頭的汗水,走到等候在不遠處的江凝紫面前,“江姑娘,我好了。”

江凝紫走到江玉郎身邊,食指放到他的鼻尖,發現他還有氣。

江凝紫眉毛一挑,再次將殘劍遞到楊柳面前,對她說:“我之前的話仍然有效。”

楊柳搖頭,“夠了,表哥還要考取功名,我不能做殺人的事。”

“算在我頭上就是。”江凝紫道。

楊柳還是搖頭,“這樣就可以了。”

楊柳深吸一口氣,跪在江凝紫面前,“江姑娘的恩情,楊柳沒齒難忘。”

說完,她的頭便朝著地上磕去。

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的江凝紫回過神,握住她的肩膀,不許她跪,“不要謝我,是你自己有勇氣。”

楊柳雙眼留下淚,她心裏清楚,如果不是江凝紫將江玉郎制住,她完全不敢做剛才那些事。

“你若覺得夠了,就回家去吧。”江凝紫柔聲道。

“他這個樣子,不會影響到姑娘嗎?”楊柳向江凝紫確定,剛剛是她太興奮,忘了想江玉郎出了這種事,江凝紫又該如何處理。

“不會,”江凝紫肯定道,“你快些回家吧。”

楊柳抹去臉上的淚水,與江凝紫道別之後,提著沾上江玉郎鮮血的裙擺匆匆離去。

等她離開樹林,又對著江凝紫所在的位置磕了三個響頭。

目睹這一切的江凝紫嘆了口氣,用腳踢了踢地上的江玉郎,“真是麻煩,還不如殺了省事。”

她知道江玉郎不是個好東西,有江別鶴這個爹在,他是個好人的可能性太低了。

好竹都有可能出歹筍,何況本來就不是什麽好竹呢?

扯下楊柳蒙在江玉郎眼上的手帕,江凝紫將其震成幾塊碎布,隨手撒了。

“怎麽把他運回去還是個問題。”江凝紫摸著下巴愁道。

既然楊柳不想江玉郎現在就死了,那她總要留他幾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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